“老哥,你的告白,好变态好恶心,你真是这个世界上,不,是全宇宙最差劲的哥哥!”
“我说你……”
“但是,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发自内心的高兴……”
眼前一抹刺目的光亮,晚秋晨间的清风在脸颊吹拂,睁开朦胧的双眼,映入眼帘的美少女光滑白皙的小手持一把华丽精致的燧发枪,三千青丝如细细清流一般淌开,被黑直刘海遮住的右眼散发着凌人的神秘气息,更令人在意的是她嘴角奇异的一弯,带点扭曲世界的病娇。早安,时崎狂三小姐!
海报上的人儿依旧那副华丽的姿态。
振奋完精神,起身更衣,早晨的阳光倚着窗角洒落进来,看着撩起的窗帘和半开的窗户,昨晚睡前不是已经关上么,挠了挠头,初来乍到的我一时也无从下手,鼻子尖好像隐隐约约缭绕着一丝特殊的香气,眼下也没有太过纠结于此,可能是母亲大早来过吧。
昨晚睡前已经确认过了自己的洗漱用品,晨间的洗漱还是十分流畅的,失忆倒不至于让我连牙刷的用法这种基本常识都忘记。在镜子前打理着这张陌生的脸还有美少女妹妹的留下“爱”的痕迹,比起昨天已经好了太多了,不仔细观察应该注意不到。
不过,话说这张脸,也没有那么不堪吧,摸着自己的脸不禁有些出神,昨晚洗澡已经好好地把胡子给刮干净了,还有那个滑稽无比的中分头,如今已经自然舒爽地披放着,以新面目来迎接新生活还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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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换发型了呢。”端上早餐的母亲不经意间问道。
“嗯,想换个心情。”一大早面对母亲的疑问我早已准备好了说辞。
“是吗,之前那个发型不是留了挺久的么。明明之前还因为发型和同学大吵一架,哎,真不知现在的孩子都在想些什么。”
因为可笑又滑稽的发型与他人斗嘴,话说之前的我才是从昭和穿越过来的怪物吧,晃了晃脑袋,我试图把脑子里清奇的想法甩干净。
母亲没过多纠结于这个话题,在我对面坐下休息。
“放心吧,咲酱已经上学去了。”母亲似乎已经察觉到我的不安。
“才……才没有呢。”被看破心思之下赶紧喝了口牛奶,昨天在玄关之后就没见过面,就连晚餐都没出现,说是减肥父母也便没多说什么,一脸正直严肃的父亲依旧被蒙在鼓里,饭前他在擦高尔夫球杆时我都是躲得远远的,老虎伍兹的质量自然不在话下,可惜我的身子骨承受不起,不过挥起来应该挺顺手的吧,完蛋,失忆后好像连倾向都有点奇怪了。
不管怎么说,眼下家里的风波似乎已经平息下来。
“好好道过歉了么?”
“应该吧……”视线游离起来,昨天本想直接面对面好好道个歉,但见她晚餐的刻意规避就一下子胆怯了,她如今肯定非常恶心排斥我,于其重归于好,倒不如不见,但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一度心中特别纠结,昨晚再三思量下还是暂时搁置道歉计划。
母亲也不再追问,我也得以短暂的安宁。
在与母亲道别后,我便驱身前往学校。由于昨晚已经做好了充足的调查,我所在的高中——涩谷原叶第一高中,就在樱丘町,从附近的巴士站就可以直达,期间也只需二十分钟,我也考虑过地铁,不过此时可是早高峰,千万别小看了日本上班族的厉害,他们对地铁的空间总是抱有乐观的态度,只要挤挤总会有空间的,我可不想新一天的开始就是在欧吉桑们的怀抱中度过,尽管他们是这个国家的支柱。
只要挺过今天,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轻松的,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巴士站台旁,此时的站台只有稀散的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从制服上看来,没有一个是校友,不禁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在不曾得知那件事的路人眼里,此时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仅此而已。
顺利上了巴士,迅速找了个靠里不显眼的位置坐下,虽说现在是没有被人认出,但此时没有不代表接下来几站不会上来同校的人。我也曾想过,直接带个口罩把脸遮起来得了,不过这只能躲得了一时,可躲不了一世,于其逃避,不如坦荡地告诉他人,自己已经改变了。但此时的我却做着与所想相悖的事,果然计划想起来可比现实简单多了,人类的劣根性之所在,明明前一刻对任何事情还抱满了准备和期待,下一秒又迷失了自我,反复如此,反复争扎。
身下一震,巴士即将启程。
“我以黑漆烈火公主の名义命令你,地狱の恶龙呀,给我停下!”
一道清亮的疾呼传入我耳中,下一秒,一道娇小的倩影出现在即将合上的巴士门边。
“喂!很危险的!”司机不满地叫了一声,见穿着是个女高中生,没多计较,嘴里唠叨了几句。
少女帅气地刷上卡,就往后边走来,此时我才发现她身着与我同款的制服,便下意识低下头去,拜托,千万不要别认出来。
幸好她就在隔了一排的位置坐下,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暗道是虚惊一场,我抹一把额前的冷汗,刚松了一口气。
“应龙族后继者,你昨天与凡人的契约结缔果然还是失败了吧。”
一开始没有在意,直至少女将脸转过来,正视着我,才知道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那是一张令人难以言喻的脸,三千青丝在黑暗系发饰点缀下自由散放着,额头微卷刘海之下紫色的眼影惹人注目,然而更令人在意的是那美瞳所致的白色瞳孔,盯得我心中一阵渗乎,这奇异的妆并不能掩饰她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美少女的事实。但这哥特风格的妆样实在不适合她,还有她右手缠着的白色绷带,比起受伤更像是随意捆上,将少女的模样和至今的言行举止尽收眼底脑中逐渐凝练形成了两个字。
中二。
“果然是应龙族后继者,灵魂出窍了么。”
“才不是呢!”
“哦,那是在使用透视能力么。”说着,眼前的哥特萝莉捂住的胸襟,一脸鄙夷地看着我。
“我怎么会有那种能力呀,笨蛋,话说有那种能力我还读什么书,拉斯维加斯才是我的归宿。”
完了,好像说得太多了,在没有搞清楚和她的关系之前,这此举动实属不智,咽了口口水,再看向哥特萝莉时,她正以狐疑的目光打量着我,白色的瞳孔仿佛扫描仪一般在身上移动。
“你,在……在干什么呀?”她的目光令我有些不适,偏过脑袋,不敢与她对视。
“看来,契约结缔失败给你造成的反噬非常严重,你现在有些神志不清。”
果然,她就是个笨蛋,趁着哥特萝莉一不注意,我上前在她脑门猛敲了一下。
“好疼呀!”一声银铃般的轻呼,这才是她真正的声线,看来之前声线中的厚重和她装扮一样,都是伪装。这哥特萝莉捂着小脑袋,满脸不忿地看着我,眼角泪花就要泛起。
“哈哈哈,黑漆烈火公主,你也太小看后继者了吧,那种程度的伤害在我眼里就如鸿毛一般的存在,我千年以来的修炼可不是说笑的。”
出于哥特萝莉有趣的中二,我一时兴起,挑逗性地回应了一下并摆出一副中二的姿态。
哥特萝莉的表情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一副不知所措的尴尬,双颊飞霞,看来是太久没有人以如此方式回应她了。诡计得逞的我在一旁沾沾自喜,全不知刚刚的场景已尽收入旁人的眼里。
“想不到,变态妹控的千村君还是个中二病患者。”
回过神来才发现巴士途径几站已经上来了不少原高的学生,而刚刚自以为是的所作所为可能已经再次坚定了他们心中我就是个变态怪人的地位,不对,不是可能,是百分百。
“千妹君是你呀。”
“哈?妹控属性和中二属性可以共存么?哈哈哈……”
原本以为众人的冷眼热嘲是可以轻易应付的,但现实却与此相悖。此时巴士上的笑声彻底将我浸没,紧紧抓住座椅,仿佛在无尽海洋中抓住一根海草,但笑声堵住了气管,每次呼吸都有笑声吸入肺中,它令我无法呼吸,它就好像病毒瞬间侵袭了全身。尽管想象过被大家放肆嘲笑的样子,但想不到会是这样,在无边无际的海洋中挣扎,弱小无助,希望全无。
“你们笑够了没有。”一声娇叱响彻全车,将我从重重包围的嘲笑中解救出来,清醒过来的我看着她娇小的身躯,有那么一瞬间是如此的高大。
“这家伙都被拒绝了,事情都结束了,为什么你们还要抓着不放。”
有些人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咽到肚子里去了,毕竟这是公共场合,更何况也没有坚定的观点可以来与她辩驳,嘲笑别人这种事是个体来做必然是将遭人冷意的,但在群体无意识的情况下,没有人会怪罪,因为每个人都深陷其中,如今这种状态被打破,便不再有人愿意主动出来再次掀起笑料。
众人见状也没多说什么,笑话至此终于停下来了。哥特萝莉至始至终都往这里看过一眼,前一秒发表完激烈言辞的她,下一秒又恢复了原状,仿佛之前的事跟自己毫无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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